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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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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很,前幾日與藺大人打一照面,因隔得遠,倒瞧見藺府門邊有個姑娘相貌與郡主神似得很。”

秋榃聞言臉色煞白。

這句話有點意思,蘇奕安和藺長歡打照面嘛……約摸也不是什麽光天化日的場合。

我坐在一旁,故作餓極,不忘招呼她,“榃兒,碗筷添了半晌,怎的不動?唔……待我再添上幾個小菜。”我一邊嘩啦啦翻著食譜,一邊道,“幹煸蕓豆,你喜歡的呢!來一盤罷。”說著手一擡,便要招小二。

“免了,其實,我只是同藺大人來聽聽小曲兒。”她按住我的手,蔥指有些細涼。

聽曲兒?我聞言瞥了一眼樓下,心底暗笑,倒是趕早。

不待我開口,藺長歡看向我,“這位姑娘看著面生,怕不是京城裏的哪位大家吧?”

這陣子出門總不忘戴面紗,進食時也要撩著面紗。好在我對美食還算耐心,便無大所謂了。所以我說藺大丞相啊,任則個戴面紗瞧著都面生罷?

不過和藺大丞相面上功夫還是要做好,因此對話頓時有些不陰不陽。

蘇奕安接下話茬兒,很認真地說,“夙兒是蘇某的未婚妻,亦是京城人士。想來藺大人一貫事忙,京城人口數十萬計,不曉得也是情理中的事。”

聽聞是未婚妻,藺長歡的笑頓時掛在臉上,晃眼間又笑得很平易近人,“乍見以不解風情著稱的蘇公子有了歡喜的女子,倒讓藺某吃了一驚呢。”

秋榃自打落座,眉目間的緊迫不曾放松過。我一哂,伸手搭著她的肩。她一驚,側首看著我,目光意味深長。

我理了理鬢發,垂眼道,“雖然和郡主不可算是深交,好在也有過幾次面緣,便曉得郡主是性情極歡脫的人,何以一早便愁眉不展?既是奕安幼時也曾在洛王府住過一陣,在座也都算是有些交情的,何不將心中煩事告知一二,我們指不定能幫上忙。”

“既然如此,”秋榃嫣然一笑,“本郡主也不怕諸位見笑。”她頓了頓,尾音有些細微抖顫,“我看上了一位閨蜜的未婚夫,彼時我二人同他先後有了婚約。我看她現在身邊也有位可心的,想讓這位閨蜜不再與這名男子相好,如何是好?”

在座有一瞬間微不可查的肅穆劃過。

我極快地瞥了藺長歡一眼,心想原來真相在這裏。之前她怎麽同我說來著,哦,兩面三刀的家夥。秋榃怎麽舍得讓自己嫁給一個兩面三刀的家夥呢?

我聞言身子一歪,左臂搭在蘇奕安肩上,挑眉看她,“想是郡主的紅鸞星來看。俗話說,寧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親。若是你倆情投意合,是個曉情理的,反倒要祝賀你們呢。感情這種事,偏瞧的是緣分,有緣則一拍即合,無緣則老死不相往來。郡主可是想好了?”

“甫聞夙兒的一番見解,本郡主果然豁然開朗。甚為感謝。”秋榃聞言眉飛色舞,果然豁然開朗得很。

我微頷首,看向藺長歡,笑得人畜無害。那人淡淡吞下一杯茶,不多時便念叨著什麽公務繁忙,便自行離開。

臨走前,秋榃望向我似看著一尊佛,我一嘆,指尖忽覺得涼。

我摩挲著青花瓷的杯沿,涼涼道,“有人說姐妹情薄,我從來不信。如今卻是老天逼著我去信。”

蘇奕安一默,隨即開解道,“大抵不是如此的。洛府的千金,總該比一般女子強些。”

“但願如此罷。”我看向底下,賣唱女唱一首《蝶戀花》:

淚濕羅衣脂粉滿,四疊陽關,唱到千千遍。人道山長水又斷,瀟瀟微雨聞孤館。

惜別傷離方寸亂,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。好把音書憑過雁,東萊不似蓬萊遠。

好一個東萊不似蓬萊遠。到如今,人心已遠,又該拿什麽來比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四十四、歡喜

收到譽尹的信時,已是午時過後。他說他已找到同雲止可匹配的義肢。我頓時喜出望外,心情好了自然便想通了許多事。

譬如,牡丹跑了,再捉便是。再譬如,秋榃害我,死不了便無視之了。

我到了醫館,一路興沖沖穿廊走道,終於到了他休憩的院落裏。

見到他時,他正執筆作畫,行雲流水,隱約是個清麗佳人躍然紙上。

螓首微側,眉眼如絲,朱唇微抿,白衣勝雪,青絲及腰。一手撐頭,一手拈花細嗅,歪坐在石案邊上,女子唇邊掛著漫不經心,微帶戲謔的笑意。

怪哉,美女圖無非是伊人樹下歡笑,酒盞邊起舞,亦或是端坐著笑得端莊。這女子倒是笑得不陰不陽。

不過話說回來,這女的怎麽看怎麽眼熟呢。

雲止在片刻後終於在女子花鞋邊勾勒出一二落花,才算是完成,落了筆。

爾後,提起畫,打量著,眼睛不曾眨一下,像是陷入了沈思。

雲止一向是個難懂的人,他這般睹畫思事,眉眼間的輕愁,教他比往常愈加莫測。

良久,我終於忍不住開口,“我說你……在作甚麽?”

跟前的人聞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,手上的畫飄啊飄,落在我腳邊。我一哂,將畫拿起來遞給他,調笑道,“可是有歡喜的女子?唔……這女子看著心思可不簡單,恐怕不好到手哦!”

他看著我傻了眼,半晌,接過畫,垂眼訥訥道,“的確是很難到手。”

我看著他愈發憂愁的眼色,頓覺有什麽事教我遺忘了去。

那天晚上……

我撫著下巴,頓時一驚。那啥,似乎被親了來著?

最近煩心事兒多,一時不察,倒教我忘了這麽一樁可大可小的事兒。

端看他大抵忘了自己酒後亂性的事,我自然不會去對他多加提點了。

“一直想問你,為何那天來了個男子,那男子又喚你叫夙兒,你難道,不是叫牡丹麽?”他將畫鋪開來,讓它風幹。

那天?是在城門出事的時候麽?

我想了想,斟酌道,“那位是同我有婚約的人。我的小名確是叫素兒沒錯,因著我自小喜穿素色衣裳。”

這個解釋大抵是有理有據的。

“你今日怎的沒帶面紗?”他驀地轉移話題,擡眼打量我,繼而垂首訥訥,“竟真是一模一樣……”

“什麽?”發覺今日同他說話有些累,我只好轉移話題,“前日你說想尋個可信的大夫給你治腿,我……”

“前日?治腿……?”雲止聞言恍被雷擊,打斷我,“我何時說過?”

“前幾日我找你喝酒,你無意中說的,我便記下了。”我睜眼說瞎話,一板一眼。

他聞言臉上頓時兩塊酡紅,“我果真這麽說了?還說了甚麽?”

我擺首,“沒了,之後你便睡著了,故而我深信你是酒後吐了真言。那大夫只有晚上有空,所以咱們用飯後便趕緊走罷。”

言罷,他終於松口氣,卻又澀然道,“一雙斷腿,如何能治?”

我見狀一哂,寬慰他,“這便不需要你考慮了,偶爾當當病人,聽從醫囑,個中自然別有一番滋味。”

“這倒是一番高見。”他端給我一杯溫茶,一臉“雖然不信,不能掃興”的做派。

我想著他能長成這樣的風貌實屬不易,還能這麽敷衍我,本姑娘也就忍了。

大抵他是出於同行,覺得治不了,便也覺得一般人治不了。誠然,一般人治不了,但譽尹是一般人麽?

和譽尹約的是晡時後。

在兜率宮門口停下時,雲止震驚了,“這不是國師的府邸麽?”

“是啊,怎麽了?”我推著他從兜率宮後院進去。

一路上鳥語花香,雲止唧唧歪歪了許久,看我不理他,便不再多言。

式神駱斐在門口等候,負責領路。

雲止在進了譽尹的地下室後便不知去向。然則在我見了譽尹之後,直覺應該不知去向的是我。

“我不是什麽大羅神仙,既是接腿,自然要找凡人的腿。”譽尹站在密室裏,跟前十幾張冰榻皆躺著與雲止年齡相符的青年,青年一個個面露死相。

“牡丹,快來瞧瞧。這些可花了我不少心思。”譽尹走過來要請我。

我連忙縮在一邊,“你你你……挑罷,我便不過去了,看著膽寒。”

譽尹撐首,“這些都是近來陽壽甫盡的青年男子,腿腳無一不健碩。”

“是是是,我客氣,你隨意啊,呵呵……”自從上次在鳳祁山上造了殺孽,我再不想看到什麽死人,實在是阿彌陀佛。

駱斐生的小家碧玉,眉眼是極溫情脈脈的。只是也許因著物種差異,她面上除了冷淡,冷淡,還是冷淡。

半晌,我因話題挑的不好,駱斐瞧著並沒有搭理我之意,我正欲打退堂鼓,她卻開口了,“誠然,是極好的。”

言罷,她望著室外的邈邈宇宙,眼神十分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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